王兴、宿华、王小川、周枫：清华创业四杰往事

 从学霸到商业巨擘的路程有多远？

Tech星球(微信ID：tech618)文 | 杨业擘头图 | IC Photo

“立德立言，无问西东”，这首清华校歌激励了很多学子不仅在学术领域前行，也激励很多清华人商海打拼。 在水木学堂一直有“清华四杰”一说，他们是华人著名科学家杨振宁、培养众多物理学家的彭桓武 、物理学大师――王竹溪、应用数学之父――林家翘 。而在商业领域，王兴带领清华同学创立的美团公司，如今市值已经超过2000亿美金；宿华担任CEO的快手，也在近日传出赴港上市的消息，企业估值500亿美金；而网易有道CEO周枫，也在2019年10月带领企业纽交所敲钟上市；一直死磕搜索的王小川，在美股上市后也收到了腾讯的收购要约。 四位清华学子在移动互联网时代闯出了名堂，可谓是“清华创业四杰”。作为近乎同时代毕业于清华的同学，实际上王兴、宿华、周枫、王小川很早就相熟，也有很多命运交错的故事。

壹

能去清华读书的，理所当然都是学霸。 来自福建武夷山的王兴，家里不仅是住800平米大别墅的富商，更是书香门第，王兴姐姐考上了清华，王兴被保送清华。那时候谁都不知道，这个经常思考不太爱说话的同学，会在清华差点复制了Facebook的奇迹。 王兴创业之路的起点，要从1997年1月10日成立的清华科技创业者协会说起。那时候，协会发起人兼第一任会长慕岩（现百合网创始人）写了一篇檄文，称“创业不是单干，创业是合作与表率，创业不是攫取私利，创业是奉献与无私”，号召大家加入科协创业。 在慕岩所住的9号楼，最终有20来人前来报到，其中有后来的清科创始人倪正东、IT评论家方兴东，刚上大一的王兴也前来加入。慕岩本来认为大三才适合创业，但在王兴的坚持下还是收留了。 1998 年，清华大学举办了首届清华创业计划大奖赛，第二任会长杨锦方拉到7万元赞助。拿到这笔巨款，大家理所当然准备大干一场，于是年级最小的王兴领到了去贴海报的“重任”。 宿舍楼前的海报经常会被覆盖，王兴想到了一个办法，就是21点去贴海报，这样22点到第二天上午一段时间，大家就有好久时间能看到海报。那时正值秋冬季节，卖力的王兴成功“刷屏”清华，这种地推能力后来也被王兴带进了美团基因。 不同于王兴进入清华后的低起点，作为后来名震创业圈的96级清华学子之一，周枫当年是以无锡市状元身份考进清华。进入清华后，周枫也维持了学霸本色，那时候周枫和现在蔚来汽车副总裁庄莉都是清华特等奖得主，这个奖项全校每年只有5个，二人经常轮庄拿奖。 周枫那时候是全校风靡的人物，因为不仅学业出色，而是还是清华科协主席，这个协会主办的“计算机知识与技能大赛”，与王兴参加的创协算是清华创业的“少林”和“武当”。 科协也出了不少人才，比如当时的科协副主席就是今天搜狗的CEO王小川。王小川高中就读的是著名的成都七中，如今腾讯的COO任宇昕、B站的陈睿都是其校友。庄莉更是其从高中到大学的同班同学，不过庄莉后与周枫结成伉俪，王小川则“单身”至今。               2000年，来自张家界南边小镇的宿华考入了清华大学。宿华也从小就是学霸，12岁那年，宿华用打“魂斗罗”的小霸王学习机，敲下了他人生的第一行代码。为了不让代码消失，这个小霸王开机了一个星期。 加入清华的宿华，一直在清华读到了博士。在读博中期，宿华为了养家选择去Google上班，此后加入百度，33次创业故事，以及成为快手CEO都是后话。

贰

 2020年9月，王慧文在清华的一次演讲中提到：这个社会需要π型人才，当时他和王兴出来创业的时候，没有钱雇人，很多事情不得不自己学。 这也是王兴、宿华、周枫、王小川几人的共同特点。不善言辞的几位学霸，都有很强的动手解决问题能力。 1999年，周枫操手举办清华大学第三届“计算机知识与技能大赛”。周枫想把 Robocup（机器人世界杯） 引入，模拟一个真人踢球的比赛。王小川觉得这个题目太复杂，就简化成了坦克旋风战，两队各分5辆坦克在地图中对决。                为了实现这个项目，王小川找了97 级的师弟吴迎晖来做架构。周枫则找到另一位科协副主席郭奇帮忙，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优化了游戏地图编辑器。庄莉不仅为这个大赛在校内贴满了海报，还把央视记者请到了比赛线现场，最后将校方领导也请来了，活动盛况空前。 这场清华校园版的“IBM深蓝”大赛，被学校领导高度评价，认为是寓教于乐的好活动，此后被定为清华的四大赛事。从坦克旋风战成功举办开始，到后来机器人足球、炸弹人、贪吃蛇、气球大作战、炸弹超人、吃豆人，到之后炫酷的3D 游戏，每一届都热闹非凡。而且，再也不会缺赞助，清华东门的搜狗王小川成为“赞助大户”。 相比王小川和周枫、宿华纯粹的美好大学记忆，王兴的大学创业生涯则深刻的多，毕竟王兴差点成为中国的扎克伯格。 如同Facebook是在常青藤联盟学校中崛起一样，王兴与王慧文等创办的校内网也起源于清华北大和人大三所名校。2005年12月校内网上线后，三个月发展到了1万用户。这时候校内网的第一个投资人出现了，他就是ChinaRen的创始人陈一舟，彼时他已经将ChinaRen卖给搜狐创始人张朝阳，实现了财务自由。 不过，陈一舟并没有如同Facebook的天使投资人彼得·蒂尔一样，成为王兴的贵人。陈一舟是想出1000万直接收购校内网，并威胁如果不卖，就用这些钱再造一个校内网。 王兴和王慧文年轻气盛，直接拒绝了陈一舟的“好意”。但陈一舟并没有直接从“清华四杰”的故事中脱离，他的ChinaRen技术骨干，基本来自清华大学9号宿舍楼。 陈一舟也是认可清华人的学习和技术能力，他曾亲自去敲清华大学软件学院的宿舍楼。陈一舟出手十分大方，每个月给大家开6000元工资，这个月工资当时可买五道口3平米的房子。 离学校近，开的工资高，周枫、王小川都因此加入了ChinaRen，这是他们毕业的第一份工作。王小川第一个月工资加上奖金达到了8000元，家里装修需要都邮寄给了回去，这种自食其力还能补贴家里的感觉，让王小川感觉十分有干劲。 很多年后，宿华也是工资与房价脱钩的问题，没坚持在清华读完博士。宿华从大一到博士期间，眼睁睁看着五道口房价从几千元涨到了10万元一平米，房价涨幅大于领先本科到研究生的薪资涨幅，于是宿华决定去创业。 2008年，宿华开始第一次创业，做的是视频广告系统。那时，视频内容生产和分享还没繁荣起来，加上金融海啸，第一次创业失败了。随后，宿华走进了百度，成了百度凤巢系统的核心工程师之一，在百度两年时间他首次带了团队。第二次创业做搜索引擎，再次失败。技术后来被阿里巴巴收购，和UC浏览器做了整合。  

叁

清华四杰的第一次创业故事，似乎都没有那么顺利，最可惜的当属王兴的校内网。
 校内网转型后的人人网，是不少80、90后的青春记忆，陈一舟在大学生领域的创业执念颇深。鲜为人知的是，在王兴最终决定将校内卖给陈一舟前，二者还曾进行过一场“补贴大战”。 当时，陈一舟第一次没收购成校内网后，转身就在华中科技大学做了5Q校园网，为了抢用户，5Q的方法是发鸡腿，王兴则发火车票、大巴票。 校内网前后烧了100万，后来王兴去找红杉资本要投资，由于不善言辞加之没有周全的商业演示，最后没有拿到投资，资金链断掉的校内网迫不得已选择卖掉。决定卖掉校内网的那一天，王兴王慧文等创始成员在清华附近的办公室，喝的大哭大醉。 尽管第一次创业失败，但卖掉校内网的王兴，也是“四杰”中最早实现财务自由的人。不同于王兴没有上过一天班，王小川和周枫则都选择了大公司内就业再创业。 王小川毕业后，加入了清华师兄张朝阳的搜狐公司，此后内部创业做了搜狗。周枫则加入了网易，跟随丁磊也做了有道搜索。二人都进入搜索领域，也与二者的技术出身背景有关。 不过，由于李彦宏创立了百度并垄断市场，国内搜索市场并未上演清华两学子相争的情形。2013年，深感搜索时代已经过去，周枫做出了将有道搜索转型，做有道教育的决定。对外公布之前，内部已经花了一年半时间去做相关调整，安抚团队成员的情绪。看着四分之一的同事离开，“此生再也不想做这种有关生死的决定”，周枫曾对媒体说道。 搜狗的王小川则是在搜索领域死磕了下去。2013年，王小川也差点做不下搜索。那时周鸿祎接近和张朝阳谈下收购搜狗，机智的王小川引入腾讯制衡，最终保住了搜狗。 周鸿祎曾感慨：“如果王小川不那么有执念，完全有机会在2014年对百度进行乘火打劫，360完全可以在美股继续兴风作浪，也没有后续从美股撤退私有化回A股的操作。” 有执念也体现在宿华身上，从最早做视频广告失败后，宿华也一直在视频领域创业。2013年快手发展艰难，想要卖给“一下科技”的韩坤。但是当时，一下科技已经有了秒拍，并与微博深度合作，拒绝了合并提议。2014年，宿华也曾主导过一次二者的合并谈判，最终各方面也没有谈妥。自此快手开始坚定独立发展的路线，哪怕2019年多次传出腾讯想要控股的传闻，宿华都没有同意。 美团也是在2013年11月，上了外卖业务，这也是奠定美团后来位列TMD的核心业务。2013年，也算是“清华四杰”的转折之年。 

肆

 王兴、宿华、周枫、王小川四位企业家，离开清华校园时间都在20年左右。作为学校的创业代表，经常回学校看看也是常有的事。 王小川与母校的联系最多，由于办公大楼就在清华科技园，园里的很多活动都能看到王小川。2018年，搜狗正在研发智能录音笔，王小川就加强了与清华智能国家实验室的联系，包括此后搜狗和清华一起办的天工研究院，王小川也担任了联合院长。 王小川的娃娃脸上还有学生的模样，有次清华园的活动上，王小川静坐后排听清华国家智能实验室主任朱小燕的演讲。有观众私下向其反馈搜狗智能录音笔的产品问题，王小川也虚心接受。 王兴近年来回清华的时间比较少，主要原因还是美团业务发展太快，市值在2020年5月到8月三个月之间，市值就翻了一倍，涨了1000亿美金。不过“饭否战神”王兴，近年也是一改只发思考，不卷商业竞争的风格，甚至有些言论也将清华卷入。 比如，王兴最近吐槽中国足球球员，在三千米的测试中都跑不过清华的男生，引得不少职业球员出来发声，甚至有人要与王兴约跑比试。不过，清华体育公众号当时发布了一篇文章，提到关于清华男生如何在12分20秒之内跑完三千米，也算是暗中支持了下王兴，清华的体育精神也被外界认知。 周枫依旧是技术派风格。2016年，有道上线直播课，有道开始从平台转为自营；2017年，有道正式进军K12领域；2018年4月，有道宣布获得首轮融资，领投的慕华资本就是清华背景。 周枫主导的教育与游戏、电商、音乐，一同组成了网易的四大业务模块。尤其2020年的这场疫情，也让在线教育站上了风口，有道深度参与了行业9.9元课程补贴推广大战。 宿华的转变是在2019年，佛系多年的快手被抖音不断超越。2020年春节，快手发动了3亿DAU之战。10亿拿下春晚的冠名权，同时与微信加强加强视频合作。又在年后强力布局带货直播业务，算是站上了一次行业风口。 只是最近抖音宣布日活已经达到了6亿之后，宿华也许会感慨。 2013年，张一鸣曾邀请宿华和百度凤巢著名系统架构师张栋来公司分享。时隔一年后，快手就拿到1000万美金的融资，那时候快手还是短视频领域的王者。后来张一鸣收购了图吧，图吧创始人就是后来做出抖音的张楠。 如今，快手传出年内港交所上市的消息，“清华四杰”主导的公司终于要全部上市。美团要在本地生活领域通吃、快手则想通过短视频记录时光、网易有道相信在线教育能改变未来、王小川还在推进智能搜索。移动互联网与AI产业还在发展，四杰的故事还在继续。 目前，四位还没有同台过，也许清华的某天重大场合上，这一情景会实现。 参考资料： 左林右狸：我知道的王小川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社交网络的后浪，活成了外卖江湖的前浪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清华大学软件学院：走近校友：快手CEO宿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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